这沙滚滚水皱皱笑着浪荡

犹恐相逢是梦中(小番外一)



陈公馆此时那样静。唯有灯火是通明的。

这样冷的夜里,陈伟霆总不能得闲,他由外面回来,一身黑长的呢子大衣里像兜了风一般。他站在扶梯脱皮手套,一面低声问过范君,说李易峰睡下了。

南方冬夜的冷,带着层层薄薄雾气的,侵进隔了厚窗帘的阁楼屋子里。

他一路上阁楼,脚步声沉沉地踩进地毯里面。

被窝里面的李易峰睡得老实。他天性谓寒,将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,一双手揪着被角,是防范严守的姿势。唯有小脸儿露在外面,沉静的样子。

陈伟霆脱了衣服,就这样赤着身子,钻进小家伙的被窝里。听见“嘶”的一声,李易峰的手就按在他胸膛上,嘴里含糊不清地喃:“唔.....脚......凉.....”

他的唇舌一下子就捕到小巧精致的耳垂上,一面研磨舔舐,一面说:“那这里凉不凉?”那热气喷在李易峰耳背上,手上将他搁在胸膛上的小掌轻轻一按。

李易峰睡得正好,被他这样一闹,想抽了手继续睡,手又被人抓着不让动了,推着远离了一些,这才掀起眼帘倦倦地看他,鼻腔里还含混着细细弱弱的软音:“快不闹了,睡觉。”

陈伟霆的臂加了力气,一下子锁着他重新回到他怀里。他明明赤着身子,却热得不行,又在雪白的颈子上亲了几下,至吻开李易峰蹙起的眉头才停下来。喉咙里哑哑地道:“快睡吧。”

屋里一下子便静了下来。风声撞着厚玻璃的声音,都软趴趴地沉进了柔软的被里。

第二日,天还蒙蒙亮,窗外落了细细小小的雪,床的另一半便空下了一块。陈伟霆只摸了一片小小软软的温热。

他穿了衣服绕到廊下,见着了那皓白皓白的身影。一点点的小雪粒儿中,李易峰穿着秋日的白月弯长袍,站在院子正中间,手里捧着一个小碗儿,这样一点点欣喜地接着。

他过去,打横一抱,人就到廊下,李易峰紧紧护着那小碗,直推他:“你又做什么!”

他紧紧掐了细腰一把:“你身子弱,穿了这件衣服,还敢站在雪地里,是要气死我?”

李易峰转了头才知道,原是真动了气。廊下静静的,只有他们二人,还有一场柔柔的雪,他想想,低头在那半融了的雪中,轻轻沾了一下,来吻他的颊。

冰冰凉凉的。

陈伟霆不动。

李易峰转了脸,不看他,白茫茫,半消的雪地倒是看痴了他,半天才讷讷地一句:“雪这样好,只是还能看上几场呢。”

陈伟霆被这话说得心中一痛,将他扣紧在怀中:“做什么说这些。”

他小时,在父亲那里学着一句诗,分外喜欢。大些了,在先生那里知道了意思,便再埋下,不愿说了。如今他有了小先生,却愿意日日讲这个念予他听,又恐悲伤的调调污了他的心。

他默默念着:“我寄人间雪满头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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